此后我爹升迁的速度越来越快,没枉费他省吃俭用早出晚归地结交各种朝臣。终于,丞相告老还乡,我爹当仁不让被推上那个位置。
乔迁当日,我爹红着眼睛将朝冠摸了一遍又一遍,把自己关进仅供奉着一个牌位的灵堂,过了一宿。
也是在那一日,撞死我妹妹的县令在家轰然暴毙,家中被抄出无数贪污受贿的证据,女眷悉数被贩卖为官妓,男丁尽被发配充军。
我们父女终于过上了好日子,我也在锦衣玉食中安然长到了及笄之年。
求亲的人踏破了门槛,我爹却是一个个拒绝了过去。
似乎除了敛财外再没有什么事能让他开心,每次来送礼的人走后偌大的厅堂只剩下我们二人,但他却总是一瞬间沉默下来,看我的眼神总带着自责与悔恨。
我知道我爹在自责什么。
其实我对此倒是毫不在意。
一日在一个穿着显贵的人从我爹书房走出后,我听着房内传出的叹息终于忍不住了,闯进门去。
“爹,不过是个残废世子罢了,我嫁!”
我早就知道,当年太子的到来并非是机缘巧合,而是有贵人暗中牵引。
而那能牵引得了太子殿下的贵人定非普通权贵,而是当今煊赫无两的摄政王。
摄政王肯帮我爹自是提出了一个条件。
那便是将我嫁与他的独子,薛夙楼。
听闻薛夙楼曾是战场上威风凛凛的少年将军,六岁入军营十三岁孤身入敌军屡立奇功,被皇帝赞为百年难得一遇的天纵奇才。
然而就在他少年得意之时,一次征战突然从马上跌落,自此双腿残疾无法站立,大好前途自此终结,性子也日益暴戾凶残了起来。
他比我大两岁,因为身有残疾,好一点门第的人家都不愿意将女儿嫁与,摄政王不过是赌一把我爹日后会问鼎权力顶端,所以提前与他约定了这门婚事。
在我凤冠霞帔风光入王府的那一刻,我爹踉踉跄跄地扑到我面前,抓着我的手说:
“我儿,若是受了委屈尽管回家,爹拼了这条老命也会保护你。”
我含泪应下,到了正堂,眼前是一片朦胧绰约的红纱,看不清四周人的表情,只是过了一会,才听到有人喊了声:“世子爷到!”
有一瞬间的光涌进屋内,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缓缓进入,带来一丝冷意。
我只约莫看出他的五官线条堪称极品,面目干净白皙得如上好白玉无瑕,一点也不像曾征战沙场饱受风吹日晒的将军。
他红衣玉带,双腿修长,一言不发地跟我拜完堂便出去了,摄政王率先抚掌大笑起来,周围的人大气不敢出,就这么僵硬地捱到了夜晚。
我坐在洞房里腿都要麻了,坐等右等那世子爷也没来掀盖头的意思。
于是我干脆蒙着盖头躺下就睡,迷迷糊糊到了半夜,只隐约听着有开门声,似乎有几个人匆匆退下,不一会,我脸上覆着的喜帕便被一双修长干净的手轻轻捏着杆挑开。
我直直地撞入那双深邃清亮的眼眸。
四目相对,他却是眼神变得冰冷,眼底的光暗淡下去。
我自认自己长得也不差啊,京城第一名门贵女这也不是我自封的,更不会是我爹拿钱给我买的吧?
起初这么一个恶名昭彰的世子爷肯跟我拜堂我还以为是他对我有什么想法,没想到他挑了盖头了,却是这样一副无比失望的神情。
“世——夫君,好像对妾身并不满意?”
我已经自行改了口。
他一脸厌弃地将袖子从我手中抽出,浑身上下都写着不想理我四个大字。
他推门走了,到天亮都没回来。
第二天我按规矩去向公公婆婆奉茶,他不在,摄政王夫人倒是对我十分满意,拉着我嘘寒问暖问东问西。
我一一应付着,目光还是不自觉去寻找他的踪迹。
直到一个丫鬟匆匆赶来报告:“世子爷又发狂了,这次还要挥刀自残!”
我和婆婆变了脸色直奔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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