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刑警，在普法直播时意外和灵异区女主播连麦。
她说我背后有鬼。
我不信，却不敢断开连线。
因为我透过屏幕发现，她的床底藏着通缉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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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讲述的是白真姜玄苏玫等人的故事，书名叫《 阴阳疑云 》，本小说全文只能在知乎APP搜索得到。
姜玄盯着木匣子，因为她方才随手丢进木盒里的乾隆通宝，落成了血光之灾的预兆。
医者不自医，同样的道理，算命的人也不能给自己算命。
窥视天命，就要承受天罚。
擅长占卜的人必有三弊五缺，若非鳏寡孤独残，就要缺命缺钱缺权。
姜玄以为自己命好，一生顺遂得过分，始终没被缺憾找上门。
如今却在一个温馨平静的夜晚，被命运判了死刑。
「我们当真有缘。」
姜玄抬头，从警官不苟言笑的冷脸中看出关切，也听懂了那番胡言乱语。
「床帏艮象如山，
底慎潜龙勿用，
有寇将至墓前，
任君重门击柝。」
在绑架类刑事案件中，曾有数起受害者通过信件隐藏求救信号，成功获救的先例。
然而藏头诗文的妙处在字形排布，不在字音，所以往往要写出来才能让人读懂。
白真飞速念完这段经，听在耳中，连断句都不甚明显，很难让人明白具体在念哪些字，自然留意不到藏头的暗号。
但姜玄不一样。
她对周易烂熟于心，去掉易经里的原句，多余的字眼直指她身处的环境——靠近墓地，背后有床。
留下藏头的四个字，正是白真要告诉她「床底有人」。
保持冷静，不要回头。
曲折传递的暗号，不动声色的表情，假如连线的是其他人，姜玄一定会把这当成一次整蛊，一场恶作剧。
但对面是个警察。
还是个让红衣厉鬼结草衔环、主动报恩的警察。
姜玄把颤抖的手藏在身前，抬头露出最能给观众提供情绪价值的服务业微笑。
「看来白警官真的吓坏了，不如今夜来我家小住，买几件开过光的法器如何？」
话音刚落，天花板上的灯闪了闪，竟像是要停电。
察觉到隐患，姜玄打开热点充当备用网络。
白真适时摇头，「我这场普法直播要播到零点，凌晨才能下班，不好登门叨扰，能麻烦大师把开过光的法器寄来我家吗？」
7
【真给主播圈到钱了。】
【警察都搞上玄学了，无神论者一败涂地。】
【女警害怕起来倒有了女人味，瞧着比明星都漂亮。】
【公职人员买法器是违纪行为吧！怎么直播间还没被封？】
弹幕看热闹不嫌事大，不知道我求神拜佛，只是为了给同事们拖延时间。
不止姜玄所在辖区派出所的民警来了，我去年所属重案组负责「光棍」案的刑警也来了。
我用电脑分屏向刑警支队队长简单报告过基本情况，联系技术人员远程控制我直播用的设备。
他们很快通过用户 IP 地址查到姜玄的具体定位，在郊区的一栋高档公寓。
技术部的同事帮我打开多端直播，将手机镜头调整至与电脑摄像头接近的角度。
直播画面丝滑切换，我改用手机直播，电脑端则调出直播回放，逐帧寻找嫌疑人藏身床底的镜头。
我们很快捕捉到姜玄床底现行犯模糊的影像，上传给技术部专业人才进行高清还原。
「刚刚姜玄直播间的画面出现闪烁，犯人很可能在踩点时对电闸动过手脚，她家随时可能停电断网，解救受困者刻不容缓。」
在对姜玄小区所在街道完成封锁前，我要做的事就是为警力部署争取更多时间。
队长向我打个手势，示意我和姜玄保持连线，继续直播，营造一切如常的假象。
「大师，我今晚加班到凌晨，明天早八还要上班。没有你的法器，今晚通宵失眠怎么办？」
【晚上加班撞鬼，白天还要通勤，打工人真不容易。】
和普通上班族不同，害我们加班的往往不是领导，而是那些层出不穷、危害人民生命财产安全的罪犯。
「噗，弹幕都在心疼你呢，看在警察女士工作这么辛苦的份儿上，我给你打八折，地址发我私信。」
姜玄还在笑，也不知道她有没有读懂我的暗号。
好在她足够配合，而床底下的阴影和地面融为一体，暂时不见有什么动静。
「谢谢大师，跑腿速递的钱我来出，你设到付就行。」我装模作样摆弄手机，发给姜玄一个假地址，然后轻轻叹气。
「驱鬼之前，能再给我讲讲苏……我肩头那个背后灵的事儿吗？」
「你先告诉我，她是不是苗族人？」
姜玄端来一盏蜡烛，放在面前，卖起了关子。
8
苏玫，苗族，文化宫民族舞教师。
简短的生平我看过无数遍，怎么会不记得？
姜玄从我的沉默中读出答案，摸索着袍角绣纹，掐指算起她的身世。
「进入现代，苗族的年轻人已经告别传统的祭祀活动，但苗族的始祖蝴蝶妈妈，依然庇佑着她的血脉。」
蝴蝶妈妈自枫树中诞生，因此苗族人把枫木作为图腾。
他们认为每棵枫树里都有一个祖先，万千草木皆有祖先赐予的灵魂，喜欢以植物的名字为女儿命名。
用枫树制成的木鼓是祖宗安息的地方，敲击木鼓起舞就能沟通天地，呼唤神灵。
苏玫身上穿的，从不是寻常的民族舞裙。
是苗族人在祭祖仪式「鼓藏节」上才会穿的打鼓服。
打鼓服上手工刺绣的蝴蝶、枫树，都是苗族先祖的象征。
「这红衣的裙肩唯独有一种新式绣样，刻画着玫瑰，寓意不详，也许是与她本人息息相关的事物。」
姜玄不知道，她叫苏玫。
花一样的名字，怎能像花一样易碎？
「让这身衣服沾染鲜血，是对她的伤害，更是对神灵的挑衅。」
「也许祖先回应了她的怨念，才能助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凝聚怨气，化为红衣。」
讲到这里，姜玄莞尔一笑，扭动摆放在桌面上的铜镜，让直播画面和她身前的蜡烛一同落入镜中。
「白警官，你害怕的背后灵，我却宝贝得很，不如你把她送给我吧？」
鬼魂还能转让？
假如世上真有鬼魂，假如苏玫真在我身后，我不觉得自己有权力把她当作一件物品，拱手送人。
但我的肩膀实在吃痛，不想在稍后解救姜玄的行动中给战友们拖后腿。
「如果你能让我的肩膀轻松一些，我愿意一试。」
「好，你去找一株植物，最好是玫瑰，让枝头靠着你的右肩。」
姜玄抬指，点了点镜面，「蜡烛的火焰会炙烤镜中的玫瑰，花蕊枯了，她的灵魂就会被请入镜中安家。」
我有些疑惑，刚要开口，一条弹幕引起了我的注意：
【和你连线的不是活人，别让鬼魂落在她手中！】
我手指一顿，犹豫了。
犹豫该把这条弹幕发给精神病院，还是国家反诈 APP。
【没有活人喜欢靠近墓地的风水，她是靠吃恶鬼修炼的祖明。】
见我不理睬，弹幕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