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屋里飘着。
看着他们一家人因为我的死而庆祝。
妈妈做了一桌子菜，是我从来没享用过的。
猪蹄、脑花、鸡爪、绿萝菜……
吴鹏程左手拿着鸡爪啃，右手捧着猪蹄上厚厚的猪皮和肉，油腻腻地塞了一嘴。
那油花花的场景看得我直犯恶心，可爸妈仍然用宠溺的眼光看着他。
过了一会，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我妈喝了口茶：「对了宝贝，你回去，有听人说吴芸芸埋哪儿了吗？」
吴鹏程含含糊糊地说：「好像……在什么……后山？咋了妈？」
妈妈摇摇头：「没事，妈就问问……」
第二天，他们一家三口准备亲自去纸扎铺看看，我又跟在了后面。
刚到门口，他们就碰到了一个全身穿黑衣服的年轻男人。
男人背着双手屹立在那里。
妈妈试探着问：「你是？」
男人抬头，戴着口罩的他看不出什么神色。
「房东。这铺子五年一签，你们如果不租的话，我就收回了。」
吴鹏程用怀疑的眼光看向爸妈，问道。
「这不是咱家的？谁说是租着别人的了？」
爸爸也点点头。
「是啊，你弄错了吧？这铺子是我爸留下的……」
黑衣人挥了挥手：「我没兴趣听这个，铺子是你家的，可房子是我家的。听懂了吗？续租就签，不租就滚蛋。」
吴鹏程准备挥拳：「你！」
妈妈一把拉住了他：「之前的店主，喔，就那个女的，也跟你签了吗？」
黑衣人从身上摸了半天，掏了张皱巴巴的纸出来：「喏。」
白纸黑字，最后一栏赫然写着吴芸芸三个字。
妈妈松了口气，冲黑衣人赔笑道：「签，我们签。」
给吴鹏程使了个眼色，他才不情不愿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黑衣人拿了签名，转头之际，看着我笑。
我也冲他一笑。
好计谋啊，黑桑。
可惜了这家傻子，这哪是什么房屋续租。
黑衣人背着他们，一挥手，上面的白纸黑字调转，顺序变化，这分明是张——
死契。
吴鹏程就算死后，也要被黑桑驱使，做他座下的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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