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搭救进京赶考的落魄书生。
临别时依依不舍,我赠他香囊定情:「待公子高中,莫要将我忘了。」
他一步三回头地去了。
金銮殿上,皇帝为今科状元赐婚。
他伏地请罪:「臣已有心上人,非她不娶。」
掏出怀中磨褪了色的香囊。
殿上抽气声此起彼伏,众考生窸窸窣窣,共掏出香囊十八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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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讲述的是阿鸢奚云烽谢允珩宝珠等人的故事,书名叫《 边月香囊》,本小说全文只能在知乎APP搜索得到。
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我索性捧着碗,慢吞吞喝甜酿羹。
醉仙楼大厨有本事,一口直甜到我心坎。
喝得再慢碗也见了底。
我心一横:「昨天说的话,还算数吗?」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当然!」
脸飞上红晕:「明日巳时,门环上自有答复。」
二人面露惊喜之色,互看一眼,视线对撞出熊熊烈火。
次日他俩对着大门苦思冥想,我和宝珠已经跑出了八十里地。
「小姐,我看两位公子都挺好,你就挑一个嫁了有何不可?」
我躺在马车里闭目养神:「下嫁吞金,上嫁吞针。这种麟子凤雏,我高攀不起,嫁了也是受罪。」
长痛不如短痛。
我一向清醒。
宝珠皱成苦瓜脸:「咱家这个条件,下嫁也有难度。」
我掀开帘幔:「劳驾,她要下车。」
17
一路向北,十日后到了禹州。
城墙还似儿时眼熟,城里已变了模样。
我带着宝珠进山给爹娘上香。
山吐三分秋色,我絮絮叨叨,讲我绣工好,又讲我运气好,总之日子过得很好。
烟雾朦胧,阳光影影绰绰投下来,笼得周身温暖,好像回到爹娘抱着我讲故事的时候。
许是因为太过想念,隐约间,眼前真的有道人影。
等等,人影?
我颤悠悠问宝珠:「你有没有……看见一个……」
宝珠哆哆嗦嗦点头:「白色的……长头发……」
人影走过来了,我和宝珠紧紧抱在一起。
人影穿过灰白的雾气,露出一张仙姿玉质的脸。
我抖得更厉害。
娘嗳,这真是活见鬼了。
18
「说吧,为什么要跑?」
谢允珩一身银白袍子,长发如墨,用白玉冠半束着,一派的天人之姿。
雾气缭绕他深邃眉眼,看不清他神色,只透出薄唇一点朱红。
我猜不透他是否生气,于是态度诚恳。
「谢公子,我这人老实本分,实话同你讲,我配不上你,又不敢当面拒绝下了你的面子,只好跑了。」
他被逗笑了:「你给我找了十八个情敌,还敢说自己老实?」
我低头赔罪:「呵呵,造化弄人,造化弄人。」
他转身拿了三根香,在爹娘坟前恭敬跪拜。
斜阳影长,忍冬花在风中摇曳,好似故人颔首。
我心念一动,脱口而出:「你要听故事吗?」
说罢又有些懊悔。
真是色令智昏。
他眸中却漾起惊喜,声音温柔似四月春风:「阿鸢姑娘的一切,我都想知道。」
19
我生在禹州城,爹娘经营一间米行,日子不比富家大室,但也衣食不愁。
我自小无忧无虑,在爹娘疼爱中长大,一家人其乐融融,是寻常百姓能活成的最幸福的样子。
直到八岁那年,米行的生意越做越大,粮铺越开越多。
这本是件好事。
偏偏树大招了风。
官吏盯上了粮铺的油水,巧立名目层层加收。
爹娘早出晚归,被担担米粮压弯了腰,赚来的银两却尽数落进了他们的口袋。
每每点灯对账,叹息声总是穿过院墙,钻进我耳朵。
爹眼下的乌青更是一日重过一日,抱我时胡茬冒出一大截,扎得我生疼。
终于,爹娘决定关了铺子。
一切将要落定的那日,我抱着心爱的布娃娃躺在床上,等娘来哄我睡觉。
真好,我开心地想,以后娘就有空,能天天给我讲故事了。
但我等了很久,等到我自己困得睡着了,又等到人声嘈杂中,有人将我推醒。
我问:「娘呢,我想听故事。」
他说:「走水了,老爷夫人没了。」
娘缝的布娃娃还抱在怀里,爹新买的磨喝乐还在床头。
再没有人给我讲故事。
他们小憩时烛台烧了账簿,偏偏夜色太晚,等到家仆惊醒,书房已成一片火海。
我竟无处安放这茫然恨意。
老管家帮着料理了后事,我变卖所有财产,换成银票压在箱底,带着宝珠去了宣州城。
我天资聪颖,最难的画绣我学了两年,已经比老绣娘绣得还要好。
但在宣州,我只置办了一间最破的院子,卖最平平无奇的绣品。
稚子怀金,岂敢行于闹市。
我想,或许贪心正是许多祸事的起因。
人不知足,则失所得。
与其求而不得,不如从不贪求。
所以我收起所有的欲望。
日月太过耀眼,我只求一点萤光,相随余生。
偏偏这个人出现了。
他在远空山色中向我伸出手,说着世间最令人动心荡魄的情话。
他说:「阿鸢,嫁给我。」
他说:「这不是你的贪心,是我的贪心。」
他说:「你是最好的姑娘,值得世间所有的一切。」
他说:「今生今世,不离不弃,永生永世,相许相从。」
我的理智摇摇欲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