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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急诊科送来商场晕厥的患者。
我戴橡胶手套的手突然颤抖，崔茵茵躺在担架上，左手仍紧攥着被电梯夹变形的雨伞。监护仪滴滴声中，我摸到她口袋里融化的巧克力，锡纸上还印着牙印——那是我从前哄她吃药的把戏。
林悦的香水味突然漫进病房。
她新做的水晶甲敲在病历夹上："陈医生，这位患者你认识？"崔茵茵的睫毛剧烈颤动，在氧气面罩上投出纷乱的影。我低头看见自己白大褂口袋里的婚戒盒，天鹅绒内衬不知何时嵌着颗褪色的蓝水钻，那是崔茵茵护士帽上掉落的装饰。
暴雨夜值班室电话骤响。
崔茵茵的呼吸声混着电流声传来："28床呼叫铃坏了..."我冲进病房时她正踮脚够窗户插销，病号服袖子滑落，露出臂弯密密麻麻的针孔——比实习时我教她练习静脉注射留下的痕迹还要密集。
晨光染白窗帘时，我发现值班表被篡改。
崔茵茵的排班用红笔圈成心形，墨迹晕染处浮出极浅的"CM"字样。更衣室镜面突然炸裂，我在满地碎片里看见无数个自己，每个都伸手去够镜中崔茵茵飘散的长发。
林悦撕碎婚纱照那晚，我在医院地下室找到崔茵茵。她正对着标本柜练习缝合，无影灯下福尔马林溶液里的胎儿标本朝我们咧着嘴。她缝线的手势还是我教的那种反手结，针尖却次次戳向自己指腹。
"你疯了！"我夺过手术刀时，刀刃在她锁骨划出细线。血珠滚落处，浮现出我当年刻在她项链挂坠里的名字缩写。解剖台突然震动，装满试衣间监控录像的U盘从她护士服口袋滑出，在满地药瓶间闪烁绿光。
暴雨冲垮了商场广告牌。
我抱着崔茵茵穿过警戒线时，她护士服口袋掉出融化的心形巧克力。警戒线缠住我们脚踝，在积水中漂成褪色的喜带。警笛声里，她忽然咬开那颗巧克力，把锡纸折成歪扭的戒指套在我无名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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